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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诚】清茶与醇酒(ABO)(九)

给我茶去改变我能改变的东西;给我酒去接受我无法改变的东西。

——王凯

解题概要:

阿诚就像一杯清茶,不论在何等污浊腐臭的环境下,他都像一抹淡淡的茶香萦绕在大哥身边,涤荡掉那些污浊的空气,给大哥一片洁净的心田。而大哥就像陈年的佳酿,他爱的人可以同他一起享受那一份时间沉淀下来的醇香甘甜,而他的敌人会迷醉在那份香气中而被酒中暗藏的蛇毒直取性命。清茶与醇酒,青瓷与毒蛇,最好的搭档、完美的互补。

(本期碎碎念:是乖孩子的小妖精现在听LO主的话打开你们的音乐播放器搜索“诉衷情” 然后播放,之后再食用这篇。

  我一直认为曼春是一个很悲剧的人物,从一种意义上来讲,她没有错,错的是整个世界,她只是爱上了不应该爱上的人。而爱情又总是很不平等的,先爱上的那个,永远是输家。

  大嫂对汪曼春是不会有大哥的那种感情的,但是他不会去嫉妒,他只会去理解,然后帮大哥忘掉她,向前走。

PS:LO主发现十章大概是写不完的,不过十二章应该差不多吧,望天】)

私设有、原剧向有、肉有、包子有、撒糖专业户、亲妈、雷者勿入。


正文:

明诚是在凌晨醒过来的,他动了动,身上明楼的外套就滑了下去。

“阿诚,感觉怎么样?”明楼一直在他不远处守着,见他醒来就走了过来坐在他身边,顺便捡起掉在地上的外套重新给明诚盖上。

“好多了,”这是几天来的第一次合眼,明诚虽然睡得不长,却很有效果:“对不起大哥,让你担心了。”

“肚子疼么?”明楼扶明诚坐起来。

孩子事情不能大意,明诚坐着呼吸了一会,又站起来走了两下才回复明楼:

“没事,之前应该只是太累了。”

明楼让明诚坐着,自己给他倒了一杯水来:“这几天辛苦你了,怀着孕还要执行任务。”他帮明诚顺了顺有些蓬乱的头发:“明台已经安全转移,死间计划完成,现在就等着收网了。”

明诚静下来回想这像噩梦一般的几十个小时,一切都发生的太快,让他措手不及,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只能抛在脑后不断地去面对接踵而至的新的危机。

直到现在那些零零散散的片段和各种来不及出现的情感才如潮水一般涌上来充斥了他的脑海。

有悲痛,有惋惜,有敬佩也有愧疚。

百味陈杂。

“……好在他还活着。”明诚沉默了半晌,哑着嗓子握紧了明楼的手。

还好,这个于曼丽爱过生命的生死搭档、郭骑云尽力保护的任性组长、王天风引以为傲的优秀学生、他们拼死冒险拯救出的那个人还活着。

他们都可以死,唯独都不愿让他死。

明楼没有说话,只是将明诚紧紧的揽进怀里。

窗外一轮红日缓缓升起,光线破开云层洒了下来。

夜,终于是过去了。

 

   没了明台的明公馆一下子冷清了下来,明镜被接回来之后就总是看着明台的照片发呆。明楼和明诚都知道,她不是故意装作缅怀明台的样子,她是真的舍不得明台走。

   这一别,就不知道何时能再相见了。

   明镜虽然伤心,却半点不忘记照顾明诚,各种滋补的食物从没让阿香断过。

   明楼说,大姐就是大姐,永远都能把控住这个家。

   明诚也知道,明镜虽然有些时候很情绪化,但是是非黑白孰轻孰重她比谁都清楚。

   特务委员会依然表面平静内里波涛汹涌的运作着,汪曼春已经将错误的情报上报了上去,明楼和明诚都在等待最后的结果,看着这个女人一步一步的走向万劫不复。

   

然而有多爱,就有多恨。

   汪曼春被抓走的时候还在想着她的师哥回来救她,却在梁仲春告诉她明楼没有空来见她的时候幡然醒悟,自己原本就被利用的一颗棋子。

   从头到尾,不过都是她的一厢情愿。

   她疯了一样的想要去报复,被逼上绝路的女人什么样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她一脚踹开明公馆的大门时候突然有一种畅快感,这个一直拒她于门外的地方重要再也不能阻挡她。只不过她这次想进来的目的已经不再是融入这个家庭,而是破坏。

   明镜仓皇的用颤抖的双手握着枪,不断地后退,直到退无可退,才闭着眼睛拼命的扣下扳机。

   汪曼春突然觉得她有些可怜,明明是一个alpha却连枪都用不好,面对危险除了狼狈的退缩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她轻易的夺下明镜的枪,冷笑一声,就像那天在76号一样鄙夷的看着这个硬生生毁掉她的爱情的人吩咐道:“带走。”

   汪曼春给明楼打电话的时候发现自己在笑,似乎这已经成了和明楼交谈时候的习惯,她还像往常一样亲昵的叫了声师哥,然后讽刺的说:“你还真沉得住气啊。”

  电话那边的明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你居然敢打电话到我的办公室来。”

  看来明楼什么都知道了,汪曼春感到很满意:“我不给你打电话,怕你下不了班。”

  明楼回答的很直接:“说吧,你想怎么样。”

  “明镜在我手上,”汪曼春看着被绑在椅子上没了半分锐气的明镜,握紧了话筒:“她的死活,就要看你了。我只是问候一声,你敢把我怎么样。”

  明楼很冷静:“你说我大姐在你手上,我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汪曼春把话筒递到明镜面前,不出意外的看到她愤恨的扭过头拒绝说话。她直接拿枪指着明镜的头,厉声命令她,果然吓得她瑟瑟发抖,恼怒的骂了她几句以逞口舌之快。

  只要她肯说话,就够了。

  明楼果然慌了,他连声说了两句信了,然后请求和她谈谈条件。

  汪曼春只觉得明楼可笑,她问他:“你有资格跟我谈条件么?”

  明楼显然已经着急了起来:“直说吧,你想怎么样。给你一笔钱,让你离开上海么。”

  “我不要钱,”汪曼春冷冷的说:“我要你的人。拿你换你大姐,公平交易。”她咬牙切齿的加了一句:“不过你要想清楚,是拿你的命来换。”

   明楼毫不犹疑的答应了。

  放下电话,汪曼春只恨自己为什么这么傻,这个人为了明镜可以不要性命,可以答应她所有的要求,自己以前竟然认为他只是碍于家规敷衍一下他这个大姐而已。

  只是事到如今,汪曼春自嘲的想,她到底还是想再见到明楼,想问他为什么,想问他她到底哪里对不起他,要他不惜将自己逼上绝路。

  

明楼如约而来。

  汪曼春绑着明镜站在窗口,她发现明楼看她的眼神冰冷刺骨,那里面除了恨和厌恶什么都没有,就像一盆冷水,彻底浇灭她心中仅剩的一点祈求般的希望。

  心中的悲哀和委屈让她忍不住去质问明楼:“你离开我的时候我想相信你,你在国外我相信你、等着你,你回国了我依然相信你,可是你呢?”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尖利,胸口闷闷的疼:“你一步一步给我设下圈套,每一步都想置我于死地!”

  明楼冷静的看着她:“说实话,我回来以后最痛心的事情就是看到你变了,你已经不是我离开前认识的那个汪曼春了。”他的语气里满是失望和谴责:“那个汪曼春是多么干净、健康,善良、宽容,会因为别人的幸福而祈祷,会为他人的不幸而悲伤。”他冷冷的看着她含满泪水的眼睛:“可现在呢?我只看到了一个为虎作伥的杀人机器、汉奸国贼!”

  字字锥心。

  “你以为是我自己想变成这个样子的么?”汪曼春失控的冲明楼吼道:“当初你因为你大姐的一句话就抛弃了我,把我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丢在上海。是日本人找到了我,重用了我,让我感觉到什么是被需要、被信任!我有了新的工作,我才对生活有了新的希望!”

  明楼看着她的眼睛里只有冷漠,他放声谴责她为了一己私情不顾国家大义,他把他对她的厌恶毫不掩饰的表达的淋漓尽致。

  汪曼春突然觉得无助和绝望。

她和他,或许从来不是一路人。就像不论她说什么明楼永远都不会懂,她不想管什么民族大义,也不想管什么国家存亡,别人的事情统统都无所谓,她只想要和他在一起,哪怕是背叛整个世界也在所不惜。

  她的心在哀鸣,在痛苦的颤抖,明楼的声音放大了百倍在她的耳边回响:

“你已经没有人性了,你知道么汪曼春!”

  她的爱情在他的眼里只是疯狂,只是所谓的一己私欲。

  “不许你叫我的名字!”

她开枪,却是打中了明楼脚边的地面。

  就算再恨、再失望她也终究做不出伤害明楼的事,就算明楼把头靠她的枪口前,她也绝对不会扣下扳机。

说痴情也好,下贱也罢,汪曼春都已经不在乎了,她的心在这一刻已经死了。

她机械的把那些准备好的台词都背了出来,像个丧心病狂的疯子,要用明楼的身份来换取自己的生存。

  明台出现了,一切都像她预料的那样顺利的进行着,她的计划成了。

  她该高兴才是。

  只是她连笑都挤不出来。

她知道,这辈子,这个人,永远都不会和她在一起了。

甚至,连一丝爱都没有留给她过。

  明家兄弟在下面大吵大闹,但是汪曼春就像什么都听不到,她的世界变成了一部黑白的默片,绝望的演绎着走向结局。

  她怎么不知道明台的用意,又怎么不知道明楼的配合最终的目的是什么。她不傻,一看就能看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明楼想杀她,想要她的命。

 

  那就给他吧。

  她本来就说过的,为了他什么都可以做。

  

  她移开顶在明镜头上的枪口,张开手臂去迎接迎面而来的子弹。

  不痛,只是莫名的是去了力气。

  她从楼上翻倒下来,重重的摔在明楼的身前。

  汪曼春努力的睁大眼睛,让模糊的视线对焦上明楼的脸。

  真好,他没有离开。

  他还在看她,虽然她已经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

  她保持着看向明楼所在的方向姿势,尽管黑暗逐渐吞没了她的视野。

 

 这份感情,至死方休。

   

  明诚跑进来的时候,明楼正站在汪曼春的尸体前一动不动。

  他来不及细想,赶紧跑上楼去找明镜。

  谢天谢地,大姐没事。

  明镜声嘶力竭的赶走了明台,然后靠在明诚身上让他帮着解开捆绑。

  明诚的手心里还有因为紧张出的冷汗,他害怕失去他们任何一个人。

  明诚扶起明镜跌跌撞撞的赶紧离开,下楼的时候,却发现明楼还站在原地。

  “大哥,”明诚叫他:“快走吧。”

  明楼抬起眼来看他,明诚从他眼里看到了悲伤和惋惜。

  “好。”

明楼抓住明镜伸过来的手,走过汪曼春的尸体,踏出面粉厂。

  他还记得很久之前那年夏天的汪曼春,穿的是白色的碎花连衣裙,笑的天真无邪,她的眼睛亮亮的拉着他的手问他,

师哥,你以后娶我好不好?

  明楼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几个人走的匆忙,快到车上的时候才想起来忘记把录音机带上。

  明诚让他们先走,自己匆忙的赶回面粉厂。

  现在再拿着录音机走已经来不及了,明诚的脑子转的飞快,他迅速划开几袋面粉制造粉尘,然后用汪曼春的尸体吸引住赶来的76号的人。

明黄色的火焰在明诚手里亮起。

他毫不犹豫的抛出打火机,奔跑出门。

面粉厂在他身后轰然爆炸,

就像一场绚丽的烟火,为这一场闹剧画上终止符。

 

 明楼听到爆炸声,握紧了手里的方向盘。

  ……尸骨无存。

  不论汪曼春做过什么,他到底还是心疼那个曾经有着最明媚的笑容的像妹妹一样的女孩。

  只不过这份心疼持续几秒就被对明诚的担心取代了。

  明楼止不住去想明诚会不会被炸伤了,会不会因为剧烈运动动了胎气,当时情况紧急,明诚甚至没有来得及听他的阻拦就跑了回去。

  明镜也知道他的担忧,提了几句明台也就不再说话。

 

  两人到了明公馆就在默默地等待着,直到明诚推门进来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明楼走上前给了他一个紧紧的拥抱。

明诚顺了顺他的后背,他知道汪曼春的死对明楼情绪的影响,但是他不会再去提及。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他给了眼含泪水的明镜一个安慰的微笑,在明楼耳边轻轻说:

  “我回来了。”

  

  谁也没有想到面粉厂还是出事了,爆炸并没有完全毁掉整份录音,还恰好留下了有明台声音的那部分。

  明楼很镇静,不仅完美的保全了自己的嫌疑甚至还反咬了一口。

  只是明台还活着的事实,就算没有证据也足以引起怀疑。

  现在的明家已经不再是那个铜墙铁壁的明家了。

  藤田芳政已经掌握了他们的软肋。

  他已经学会了汪曼春的方法,用明镜逼迫明台现身。

  他们刚从一个战场下来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又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明楼坐在明公馆的台阶上,双手无力的搭在膝盖上握着手枪,他拼命的去想阻止明镜去火车站的方法,可是没有,像是个死局。

  他从未如此垂头丧气过,像是一头失去了领地的狮子。

  时间已经到了。

  明诚跟着明镜从楼上走下来。

  就算短时间内要经历两次生死危机,明镜的脚步依然沉稳。

  她停在明楼身边,明楼甚至不敢抬眼看她。

  “该出发了。”明镜平静的说。

  明楼想说话,可是话都梗在喉咙里,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又能说什么呢?道歉?忏悔?还是……诀别?

  “大哥,时间到了。”明诚的心里也压抑的厉害,可是这一步,无论如何都不得不走。

  明楼垂下头,一字不发。

  明镜叹息一声,迈步走向门口。

  “大姐!”明楼起身拉住明镜,他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颤抖:“我不能让你去车站。”

  明镜冷静的看向他:“不去车站去哪,在家等着被抓么。”

  “阿诚,”明楼的脸上都是慌张:“带上枪,带足子弹,护送大姐从后院翻出去。如果遇到宪兵的阻拦就跟他们!……”

  “就跟他们怎么样!”明镜厉声打断了明楼的话:“跟他们拼了?鱼死,网破?”

  “大姐,”明楼的眼眶已经红了:“虽然从这里杀出去是九死一生,可是如果您到了车站,一旦上了火车,他们一定会把您带到南京囚禁起来,”他的声音已经带了哭腔:“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您有去无回。”

  明镜走上前两步,看着明楼努力忍住眼泪的表情长长的叹了口气:“我的好弟弟。你一向是家里最聪明,最镇定的一个,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能应对自如。今天,你是怎么了?”

  “大姐,”明楼心里的内疚让他的嗓子发紧,他哽咽的说:“我早该听阿诚的话,让您提前撤离。都怪我太自负,才会拖到现在,这步田地,退无可退。”他看向明镜的眼睛,苦涩的说:“是我害了您,害了我们大家。”

  “既然退无可退,那就无需再退了。”明镜像是安慰他一样微微的点点头,然后回头吩咐明诚道:“阿诚,备车。”

  明诚嗓子紧的说不出话,他抬头看向明楼。

  他从未见过明楼如此失态,慌乱的像个孩子,他紧紧地盯着明镜,好像一眨眼就会弄丢了她。

  “你看他也没用,”明镜催促他,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坚决:“这个家,我说了算。”

  明诚只能逃一样的离开。

  他不敢去看明楼,不敢去看这场生离死别,他甚至不敢去想明楼会有多难过,一想胸口就撕裂般的疼痛。

  大姐是明家的主心骨,是明楼的定神针。

  长姐如母,她是明楼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称之为依靠的人。大姐要是走了,这个家就是真正的摇摇欲坠,风雨飘摇。

  明楼叫了声大姐,却再也说不下去其他。

  “弟弟,”明镜眼里是一片平静:“我去火车站,还有一线生机。如果不去,你们就一定会暴露。”

  明楼还想要挽留。

  “不要再说了,”明镜认真的看着明楼:“相信姐姐。”

  明楼侧过头,不想让明镜看到他再也控制不住掉下来的泪水。

  明镜轻轻的抚上他的肩膀,轻声嘱咐他:“明台我已经安排好了。阿诚呢,你要记得好好待他,好好待他肚子里的孩子。”

  即使在这种时候,明镜最放不下的还是她这几个弟弟。

  “你们的婚礼,我可能操不上心了。你们记得早点办了,姐姐也就安心了。”明镜一件一件的交代着,就像在做最后的诀别:“听到了没有。”

  “大姐……”

  明镜轻轻的擦去他眼角的泪水,露出一个微笑来:“别哭。”

  “您不要替我操心,”明楼握着明镜的手,心痛的无以复加:“这个世界上,谁还会管我。”

  “傻孩子……”明镜睁大眼睛努力忍住泪水,她一遍一遍的上下看着明楼的脸,像是以后再也见不到了,她颤声说:“傻孩子……”

  

车子启动的时候,明诚回头去看明公馆。

它从未像现在这样的落寞萧瑟,像是风一吹,就要倒了。

车子停在上海站旁边。

明诚下车陪着明镜走到藤田芳政面前,如果眼神能化成刀子,明诚早就将他杀了千次万次。

“阿诚,你回去吧。”明镜说。

 明诚不知道哪里来的冲动,他梗着脖子找借口拒绝:

“大哥吩咐过,路上不安全,让我必须送你到苏州去。”

  “放心吧。”明镜似乎早就料到他计划之外的坚持,她从容的回答道:“有藤田先生在,我很安全。”

  “大姐!”明诚虽然不像明楼那般有发言权,但是他还是一反平常的温驯,想要陪着明镜一起走。

  “走吧,”明镜抬头看明诚,眼睛里不容抗拒的决绝:“回家去。”

  明诚抖着嘴唇没有说话。

  现在的明公馆,真的还可以称之为家么?

  他咬着牙点点头,转身离去。

  他的拳头握的死紧,停在离开藤田芳政视线的地方不愿离去。

  他的内心在纠结,他僵直在原地,良久良久。

  最终还是伸手握住了口袋里的枪。  

  他终究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明镜去送死。

  

与此同时,是火车站旁爆炸的轰鸣。

  明诚立刻想到,是黎叔他们来了。

  他紧接着意识到,藤田芳政一定会将身边的宪兵小队派去支援。

  这是机会!

  他打开枪的保险,迅速的跑向明镜所在的方向。

  与他同时赶到的,是从另外两个方向走过来明台和明楼。

  藤田芳政身边的日本兵很快就被清掉了,他挟持着明镜,一步一步的后退,直到贴到了火车上。

  一对三,藤田芳政知道他定然是活不过今晚了。

  他的眼里是绝望后的疯狂,他的目光一个一个从他们身上扫过,然后停留在明楼身上。

  “你才是所有人都想保护的那个,”他的表情是显露无疑的阴狠:“只有你才是最有价值的。”

  他迅速移开了枪口对着明楼开了一枪。

  明诚下意识的想要去挡,可是他的距离太远,根本赶不到。

  子弹打中,传来闷闷的钝响,血花紧接着在空中绽开。

  明诚的眼睛一点一点睁大,他甚至忘记了呼吸。

  明镜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挣脱开藤田芳政的束缚,挡在明楼面前,牢牢地挡住了这一枪。

  藤田芳政的手不停,紧接着开出了第二枪。

明诚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去射杀藤田芳政,可是子弹击中他的时候他也已经扣下了扳机。

两具身体倒下的声音同时响起。

  明诚扑过去帮着和明楼一起扶起倒在地上的明镜。

  温热的血浸湿了他的手掌,他看着明镜的苍白的脸突然慌张的不知如何是好。

  “……你们三个,听我说。”明镜忍着疼痛命令着:“不准慌,不准喊叫,不准哭!”

  她紧紧的握住明台的手:“你这个傻孩子,不让你来,你又不听我的话。”

  明台的眼泪不停的砸下来,他呜咽着说:“姐,我一定会来的,我要来救你,这话我不会听的。”

  明镜已经没有力气去责备明台,她剧烈的咳嗽了两声然后努力抬眼看向明楼:

“明楼,以后我不在了……你要帮我照顾好他们两个……”

  “大姐,”明楼抱着明镜,任由自己的眼泪掉下来晕开在明镜染血的大衣上:“你别这样说,你会没事的。”

  “大姐这一辈子……都活在担心之中。”明镜疼的不停的颤抖,却不愿停下讲话:“担心失去你们,想不到……想不到……”

  “大姐,你别说了,大姐,”明楼从未像现在这么害怕,他想抱住明镜,却又怕弄疼了她:“我们马上带你去医院。”

  “不,”明镜提高了声音,气息却是愈加的不稳:“先管好你弟弟,听见了没有!……让明台走……让明台走!”

   “我不走!”明台死死的抓着明镜的手,泪如雨下。

   “走啊!”明镜努力的想挣脱开明台的手,却因为这样的动作带来更加的剧烈的疼痛。

   “你听着,”明楼努力稳住自己的声音吩咐明台道:“你现在的任务,是上车,跟车上我们的人一起把这车军火押送到根据地区,听明白了么!”

   “大哥,你不要赶我走!”明台跪在地上,眼睛里都是祈求,他崩溃的般的大哭:“求求你不要赶我走……”

   “阿诚!”明楼喊道:“拉他走!”

  明诚已经抽噎的几乎要背过气去,他一刻也不想离开明镜,可是他必须让明台走。

  他拖住胡乱挣扎的明台,硬生生的分开他和明镜的手。

  然后拼命的撑住自己的身体把明台推上火车。

  他像是失去了全部的力气般的站在原地,他不敢转过身去,周围的时间像是停止了,只剩下无穷无尽的悲哀一次一次的冲击着他,几乎要撕裂他的灵魂。

  明台把着火车的把手哭的撕心裂肺,他一声一声的声嘶力竭的叫着明镜,却被火车越带越远,只留下凄惨的回声在空旷的车站不断的回响。

  明楼看着明镜缓缓闭上的眼睛,失控的收紧了手臂,像是这样就可以留住明镜消逝的生命。

  火车的汽笛声消失了,留下的是一片死寂。

  明诚绝望的闭上双眼。

  天,终于还是塌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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